要说时鹿,林择深第一反应是孽缘,再来便是:清高高、易碎、漂亮、骄傲但又凝聚着无尽的天真怯懦。
一并在她黑漆的瞳孔中,汇成令人致瘾的漩涡。
她是一个矛盾体,一个活生生无比热烈激簇的生命。
一个令他欲说还休,碰不得、急不得、只能静悄悄陪着她,观望着她,盼着她快快长大,那个在堕落边缘拉他一把的活生生的人。
林择深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剖开她的心脏,想问一问她。
“你为什么会那么天真。”
“天真到,让我觉得自己脏污的地步。”
这一年八月份的最后一天,暑气最甚。
林择深解脱了,时鹿的梦也彻底醒了。
“林哥,林哥你不能走啊,一会马爹就要过来了!”懵逼弟弟们迅速从酒吧里冲出来,将林择深拦在门口。
男人最后的伪装堡垒坍塌了,他们之间再无秘密,但是也在不可避免的走向殊途。
离开前时鹿说的话,他听得清清楚楚,烙至心尖。
他后悔吗?一瞬间是后悔的,但是一想起往后自己要拼了命的顾此顾彼,情愿舍弃这一丝丝弥上心尖的悔意,也要告发自己,如果再执着于虚假的人设,不坦诚真就回不了头了。
但,时鹿是无辜的,她什么都没做,什么都不知情,原本鼓起好大的勇气,怀揣着歉意来找他,结果却要突然承受一个宛若重磅炸弹的事实。
换谁都懵,都傻。
“你在骗人。”时鹿终于抬起了头,还边哭边笑地去拉他的胳膊,抱有骐骥的问:“你一定在骗我,对吗?”
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,他们就要顺利和好不是吗,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。
她一开始不相信,以为林择深在逗她,在开玩笑,直到——
男人拿出身份证,时鹿才彻底傻了,她有些崩溃。
原以为,她是那个带他走出绝望,给他温饱的高高在上的怜悯者,结果林择深才是那个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恶意最大的人。
她觉得从头至尾自己就是个笑话。
“骗人...”她一直喃喃自语,说着‘骗人’。
林择深知道她接受不了:“时小鹿,你听我说。”“我不听——”时鹿避开他的靠近。
短暂的僵持,时鹿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。
“我真的好贱啊,小贱人,他们都没说错,我就是一个小贱人,我上赶着来找贱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?”她小腿有些使不上劲,她有些站不起来了,一瞬间天堂一瞬间地狱的经历,大抵也不过如此。
“你根本不是什么孤儿乞丐,我不要听你说,你想说什么?你连名字都是假的,身份证上那明晃晃的三个字,原来我叫了那么多天的,竟然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物。”
“一个楼中空阁的字符。”
“天底下真的有你这样的人吗?刚才说的那些话,真真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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